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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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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隱約聽到布谷鳥的聲音。

柳無恒醒了過來,惺忪的瞇著眼睛。

朦朧中,昨天那妖艷的女子正站在眼前,柳無恒神經猶電觸一般,趕緊朝旁邊看去。

龍素雲正安詳的躺在自己左邊,看起來臉色紅潤,呼吸均勻、只是還未醒來。

“你放心吧,她沒事。”看到柳無恒焦急的表情。那妖艷女子用依然生疏的言語對著自己說道。

看著柳無恒狐疑的表情,那女子微微一笑,說道:“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,不過還是等她醒來後,我一並解釋給你們聽好了。”說完,先是看了看龍素雲,又轉過頭看起柳無恒道:“這小妮子很好,你也挺好。不像我,一般命苦……”她意猶未盡,但說到這裏已是眼裏噙著淚水,不忍繼續往下說去,似是想起了什麽傷心往事。只見她,緩緩轉過身子,朝前面的一顆如碗口粗細的桃樹下走去。

柳無恒彎過頭,細細瞧著龍素雲,雖然她還像以前那般嬌艷動人,但是這幾天卻讓她的表情顯得是如此的疲憊,就算睡著了,但是她眼角依稀可以看見濕濕的淚痕。

他忍不住伸手往她眼角劃去,小心翼翼的抹幹她殘留的淚痕,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,睜眼一看,卻見是柳無恒,見到他沒事,她心裏跌宕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。

這時,那正背對著他們在大桃樹下發呆的女子,不知什麽時候又走了過來,仿佛這裏發生的一切,就算是睜眼閉眼的這番輕微的動作,都在她的掌握之中。

“你終於醒了。”那女子說道。似是等了很久一般。

見到那女子如此說話,雖然知道自己兩人不是她的對手,但是龍素雲倔強的性格依舊顯露出來,只見她臉露鄙夷的目光,瞧著那絕色女子。

“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,你一定在想,明明是我害得你們差點死過去,現在又在這裏裝好人!”那女子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,微微笑道。

龍素雲不置可否,沈默的瞟了她一眼,表示出自己的不滿和默認。

“年輕人,你們可想聽一段故事?”那女子看著兩人的表情,微微一笑,突然蹙眉緊皺,似乎在極力思索什麽事情。

“我不知該從哪裏講起,但是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本命法寶?”那女子雖然說自己不該從哪裏講起,但是顯然心裏已有了打算。只聽她頓了頓,似乎在問著兩人,龍素雲正要回話,卻被柳無恒使了道眼色,沒有繼續下去,看到兩人的表情,那女子微微苦笑起來:“你們當然沒有聽說過了,連我自己都沒有聽說過,這本命法寶的名字,也只是我在失去它幾百年後,不得不日夜忍受失去靈魂的痛苦才偶然想得的名字。”

“數萬年間,我只不過如同其他的山魅一般,霧起,我們攬來做自己的衣裳,就如同人影一般在山林中追逐、嬉戲。霧滅,我們也隨著消失,只有依附在山林草木之上。我們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暫,太陽稍大一點,都能奪取我同伴的性命,然而我,卻是同類中的幸運兒,自我誕生之日起,就不曾為自己的生命而擔憂過,數萬年裏,一個個的同伴在我身邊消逝,最長的也活不過一年,難道她們的生命就應如此的短暫?我被他們稱為異類,日覆一日,這片山林中的精靈便一個個的遠離於我,我知道她們是在嫉妒我遙遠得她們根本不可企及的生命!而我,也沒有再去主動找她們玩耍,因為我知道,用不了一年,一個個的的夥伴就要從我生命的指縫中流過,她們每一個都只不過是一顆流星罷了,生命的逝去,永遠是令人痛苦的事情。越是與你相熟的人,感覺越是如此。幾萬年裏,我看慣了,也明白了。於是,我躲了起來,就在我出生的地方,這片桃花瘴裏。

因為這片瘴氣的關系,這裏,向來沒有任何人敢靠過來。直到兩百六十年前的一天,還是有個小男孩闖了進來。他眼睛如同星辰一般,就如同他的名字。

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見到生靈,我也覺得很是寂寞,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控制這片瘴氣的能力,然而我不想見到他就這樣死去。只好召喚濃霧,化成人形,為他驅趕身邊的瘴氣。

看著我依靠濃霧化成的人形,他不僅沒有害怕,反而跟我打鬧了起來。漸漸的我們開始熟悉……

就這樣過了十年,他已是十六歲模樣的少年,英俊不凡。這十年間,他幾乎每隔幾天便會來這裏找我一次,從不厭煩。而我也是樂此不疲,在他高興時,我會陪著他一起嬉戲,在他苦悶時,我也會站在一旁當他的聽眾。

一天晚上,當流星劃過,天空中竟然落下片片藍色的細雨,而就在我這片桃林間,突然從天升起一道金柱,那金光在藍色細雨中顯得有些朦朧。這奇怪的雨,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,不過感到它落下後,打在我的身邊,讓人是如此的舒服,我盡量召出盡可能多的霧氣,把身子完全融入這團霧裏,盡情的吸收這藍色怪雨給我帶來的充實感覺。終於在流星雨慢慢隱沒的那一刻,那藍色怪雨夜停止了。然而桃林間的金光依舊在不停的閃爍。帶著一絲遺憾和好奇,我小心的靠近了那道金光。卻看見發出那道金光的竟然是隱沒在層層枯葉底下的一枚桃核,比起普通的桃核要大上了一倍。

我帶著一絲緊張的情緒,伸手把拿桃核拿在了手裏。

“妖孽,還不放手!”就在我拿起那枚桃核的一刻,只看見一個披著蓑衣,帶著鬥笠,一個胡須全白的人向我沖了過來,手裏拿著一把拐杖,已是臨空向我丟了過來。

那拐杖雖然速度奇快,但是那老者身後之人的速度更快,只見他在那老者丟出那拐杖的一刻,已是向我這邊撲了過來。終於在那拐杖打到我之前,被他用身體給擋住了。

當我看清楚他的面孔時,我卻被嚇暈了,那人正是陪著我一起度過十年光陰的男子——龍星辰。”

聽她說道龍星辰的名字,兩人雖然已隱約猜到,但是還是吃了一驚。只聽她說時已經有些咬牙切齒,不知這龍星辰以後究竟做了什麽壞事,竟然讓她由愛生很。

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,繼續激動的說道:“而那老人似乎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為了一個沒有身體的魅,而拼死擋住了他的一拐。驚慌中,他說出了十年間我們之間的事情!後來我才知道那老頭竟然是他義父——龍道溪!

在他的苦苦哀求下,龍道溪終於放了我一條生路。而我在事後的五年裏,因為有了那枚桃核,實力也一天天的逐漸增長,直到有一天,我在修煉中,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貫穿全身,周邊的木靈氣全被那枚桃核瞬間吸收了過來,由於木靈氣中蘊含了無窮的生命規則,在那一瞬間,我竟然體會了生之法則,不僅化形成功,更是成了不死之身。”

聽到這裏,兩人都是“啊”的一聲,叫出聲來。因為“不死之身”這個說法,在修真界簡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,就算是渡劫期的高手,也頂多只有萬年的壽命,如果渡劫成功,羽化飛仙,自然能夠成就不死之身,但是如果一旦渡劫失敗,不是被劫雷打得灰飛煙滅,便是功力全失,或者是臨陣兵解,化成散仙,但是這個所謂的散仙雖然裏頭有個仙字,但是實力卻是要降低幾個修真階段,只相當於普通修真者實丹期的階段,當然這並不是說他的戰鬥實力也就相當於實丹期的修真者,因為能夠渡劫的人放眼整個修真界,在渡劫前都是一頂一的高手,就戰鬥經驗和法寶數量和質量上,就比普通實丹期的修真者要強上很多。另外,如果散仙如果能夠安全躲過八次散仙劫,據說就可以一步登天,直接晉升大羅金仙,但是自須彌戒指空間立界以來,還從未有人能夠度過第四次散仙劫。而大多數人都是止步於第一二次散仙劫。每成功度過一次,便能多活上九百九十九年。因為這散仙劫比起渡劫期的天仙劫更加的困難,所以一般的人除非萬不得已,絕對不會主動選擇兵解,化成散仙了。其實化成散仙也無非就是比起其他人再多活上千把年而已。所以大陸上的門派較量或者是修真劫的亂事,一般都比較少見到散仙參加,因為他們都在忙著修煉或是尋找度散仙劫的法寶材料,為自己能夠爭取再多活千年創造條件。

再說那桃花魅,聽到兩人發出的聲音,竟然苦笑一聲,繼續說道:“就在那一刻,我終於明白了,為什麽我比其他的魅來說,擁有的生命可以算作是無窮無盡,除了桃花瘴本身毒瘴的絕佳掩護,更是因為我出生在這片桃林之內,時時刻刻受到了那枚桃核的滋潤,山木的精氣不至於會受到外界的侵蝕,動蕩不穩。更是日日夜夜受到他無形的滋潤,反而形體變得更加凝聚。而那天晚上的星雨,據後來老祭司解釋,說是萬年不遇的“蒼穹落”,乃是宇宙界的最大奇觀之一,而只要受到蒼穹落的恩澤,不管是靈物還是人內,都會受到莫大的好處。而就在那天,不僅我受到了“蒼穹落”的恩惠,而且隱秘在桃林間的那枚“本命法寶”更是突破禁止,被我拾得。在短短五年的時間裏,我的實力便和老祭司並駕齊驅,更是憑借它的獨特功效,一舉化形成功,而且領悟了生之法則,成就了不死之身!”

兩人聽到這裏,終於明白了她的實力為什麽如此強勁了。

但是她嘆了口氣,繼續說道:“在這五年間,我忙於修煉,急於化形,與他接觸的時間也越來越少,知道後兩年,他見到我越來越沈默寡言,而且幾乎每次過來都是神色凝重,直到最後一年,我化形成功後,他見到我才容顏大展,更是與我朝夕相對,但是這樣過了三個月,他卻在一天後突然離我而去,在我再見他的那一刻,他突然跪倒在我面前,向我索求暫時借那枚桃核一用,說是用來救人。我猶豫了片刻,想到自己的命也是他所救的,現在又化形成功,成就了不死之身,便答應了他的請求,把那枚桃核給了他。

然而在一個月約定的時間到了之後,他依舊沒有把那枚桃核歸還給我。一年後,他依舊沒有過來。直到又過了五年,我才從再次經過這片桃林中的他的義父——那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口裏得知,他現在已經貴為南疆大巫國的大祭司了,成了一人之下,萬萬人之上!

十年後,我才發覺自己離開那枚桃核後,雖然實力沒有變化,但是卻成為了一個半死半活之人。沒有了那枚本命桃核,雖然我的生命還在延續,但是我的形體卻變得越來越稀薄。這就是為什麽你們現在遇見我後,看到的我與你們的不同之處。

而我卻要日日忍受那沒有本命桃核維持後逐漸喪失的肌膚之痛,其中的痛楚是你們這些凡人不能想象的。而你們知道嗎?但我最不能忍受的卻是心痛和他的背叛!”

說到這裏,只見她仰天尖叫一聲,聲音中帶著不服的痛楚喝詭異般的淒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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